貪與美

我的攝影師父醬爆最近丟來幾本書，真的書，字比相片多很多的書，我認識他這麼多年，第二次讓我看相片集以外的攝影書。以前最自豪看書速度極快，一本三五百頁的純文字，我一週就能反覆看完二次，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，眼花了，亦或是最近私事繁多，靜心困難影響理解力，這次的功課看得很慢，讀不進去的感覺很重，總之今天早上終於看完了其中一本『攝影的異義』。

弄杯咖啡吧，看著Faema Velox裡頭的彈簧從被壓緊，到放鬆回復，拉桿的動作約有150度的角度範圍，有沒有一個畫面在lever呈現幾度角的時候是最美的？

喝的是出貨完的存檔Fender Blend，前陣子才調整好盧安達替代肯亞的比例，現在喝起來又覺得日曬耶加是不是太強勢了？流慢一秒，多取3g會不會更好喝？

想著想著香煙差點燙到手，回神後CD從第一首的『破繭』結束，進到第二首我最愛的『堅固柔情』，42秒的時候黎旭瀛吉他solo進來真的很迷人，如果家裡改成AB類晶體機這段麻膛聲會不會更屌？把Q 60換成C 45會不會更合適這一段？

人啊，就是貪。

你數學好就希望國文也很棒，最好連體育都一百分。最好就是愛因斯坦的腦子，湯姆克魯斯的臉蛋，基努李維的身高，唱歌像羅紘武，彈琴又像Jimi Hendrix。口袋有100元就想著怎麼變成1000元，開著Toyota時想著Range Rover，已經住著三層樓透天還想著如果有電梯該有多好。

你會說貪婪沒有什麼不好的，貪是天性，是上進的動能，有夢最美，人沒有夢想跟鹹魚有啥兩樣。

也許啦，似乎也是如此。只是說貪念經常也讓我們忽略了現有的美，

堅固柔情被台灣視為藍調搖滾神曲，小孩一路完美地演繹，卻在3分01秒的地方有個破音，為什麼要收進來呢？cut掉這個瑕疵不是更好？還是說這根本不算瑕疵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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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攝影的異義』書中有一段是作者John Berger引用一個蘇聯作家Andrei Platonov的作品《Djann》中的一小段文字：

『我們兩人都沒一處好，那女人說，你又瘦又沒用，至於我嘛，我的胸部又乾又癟，骨髓還痛得要死。

我不會停止愛妳剩餘的部份，那男人說。

他們沒再交談。他們當然是躺在一起，這樣才能把他們的一份幸福握在手中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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齁，原來如此。世界上有沒有一個定義叫做『缺陷美』我不敢講，但缺陷之外的美，你真的都欣賞過了嗎？